三妹的作品
(揚塵撰,摘自清風等合著《行路難》,棕樹出版社發行)
這個向來生活在教會傳統裏的小女孩,終於對信仰要有自己的主張了。 ( 摘要)
「姊,我告訴你;我想拍一系列的基督徒公益廣告吔!」放學回來,三妹興沖沖地比劃著學校要求的作品,科主任開的視聽廣告學。
「裏面我會放進基督徒與世俗分別的乾淨、真實與簡樸,再加上民族的心靈音樂。不用口白。」我望著三妹飛揚的神采,很替她高興。這個向來生活在教會傳統裏的小女孩,終於對信仰要有自己的主張了。
一個月後,三妹氣急敗壞地衝進家門,把書包一甩,「這算什麼基督徒!」粗重的喘息聲中,猶可聽到門板呀呀的響聲。我吃驚地看她,按照三妹的脾氣,一定是有人犯了什麼大逆不道的罪。
「本來都說好腳本由我負責,他們只要控制燈光、運鏡。」原來三妹與班上幾位基督徒合成一組,製作她的基督徒公益廣告。「又突然說什麼太過高調」在三妹的計畫有一段是大專生的食衣住行育樂,講求作息規律、消費簡單、惜物愛物和敬虔的信仰生活。拍攝的對象是學校其他的基督徒同學。結果,下午進行這段廣告錄製前的討論,竟有半數以上的同學提出質疑,要求更改腳本。
三妹的氣終於消了,廣告拍攝繼續在進行,我也靜靜地一旁紀錄三妹工作的喜怒哀樂。直到有一天,她來到我的房間,「姊,好難哦!」「平日在學校裏,大家都把基督徒的生活看成為單純、規矩,我也這麼認為,至少在朝夕相處之間,並不討人厭。所以,我才想要拍成公益廣告,給這個腐敗的社會一劑清涼。」三妹換一口氣,說出一大段工作心得。
「這些日子,我跟好多基督徒同學接觸,嘗試捕捉我所要的真實、清潔與簡樸。在一次又一次的對話當中,發現我們都是跟著這個社會在走。院線電影,在同學慫恿下,忍不住想去看;考完試之後,大夥就去大吃大喝一頓、大玩一場;上街購物,又有買漂亮東西的衝動。但是,想想還有多少非洲的小孩子在餓肚子。班上有人會講黃色笑話,就得假裝在忙別的事,然後才敢偷聽,覺得好笑,也不敢笑,最麻煩的是,看到別人落在愛情海裏的陶醉模樣,就又羨慕又嫉妒。我才知道,要誠實地面對自己的信仰有多麼困難,原來平常我們都有意無意地糊塗過日子。不然,就不能做別人也在做的事。似乎,誠實的代價就是失落。」
我仔細端詳三妹的面孔,臉上掛著幾分疲倦與不解。這女娃兒的確在對自己的信仰作主張了。相信等她完成這件作品之後,會知道誠實的好處,正是她所要的。「拍完它,我很想看看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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